在第十九届中国医药企业营销高峰论坛暨协会六届五次会长(扩大)会议上,8位嘉宾就“十二五”期间医药经济的发展趋势与公立医院改革攻坚的话题进行了沙龙对话。
搜狐健康:总书记在十七大报告中明确地提出了“四个分开”,但现在三年过渡期已经快结束了,“四个分开”还没有分开。各位认为公立医院改革最大的难点和障碍是什么?公立医院改革,今年的改革重点放在了县医院,对企业而言,如何配合才能把握住机遇?
朱幼棣:公立医院医院占整个医疗服务系统80%以上的比例,不可能80%都是公益性或者都是非盈利的。总书记提的“四个分开”是非常正确的。“四个分开”对医疗服务来说,应该是分层次的。现在这一两年的建设,包括社区,包括农村的医疗卫生服务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了。今后公立医院改革以后会逐步展开,建立一个双向转诊制度和医生的多点执业,然后把大城市的门诊逐步的压缩一下,这样可能会更好一些。这样一方面可以减轻大医院的压力。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院长王杉
王杉:我的建议非常明确,我在发改委也提过建议。中国现在缺乏两个战略研究。一个是中国各级各类医疗机构解剖麻雀似地分析,到现在为止数据还不准确。就像大家恶炒的中国人每人八瓶的输液,看到这个,把这个分子分母都算错了,直接用中国人除了一下就得那个数。实际上,畜类生病的时候也需要输液,这个数据是不准确的。很多数据都不准确。所以说,公立医院要想改革,不能连基本数据都掌握不准。我个人认为,公立医院改革的核心是筹资机制。
第二个缺乏什么?缺乏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实际上现在每个人对自己的医疗、教育、住房都有自己的预算。看菜吃饭,量体裁衣。每个中国人,都对自己的住房、教育、医疗都有责任。政府不可能是全能的。公立医院改革,我们积极参与了,但是公立医院改革,应该是改相关的政策机制。
衷兴华:第一,中国不存在盈利性非盈利性医院,因为没有这方面的定义。中国的医疗系统和中国医生是非常高效率的,他们非常的敬业。我在法国配一副眼镜,我是副院长都要排两个小时。你说它的医疗效率高吗?医改有技术的问题,有理念的问题,各方面都有问题。中国的医疗系统是不错的。第二,中国的医疗系统向全世界的医疗系统一样都存在问题。第三,中国的医疗系统,从技术上我们先看看法国也好,美国也好,医疗付费制度的优化,是我们关键的突破口。
朱幼棣:英国有一个管理国有医院的体系,但并不是卫生部办医院,这是两个概念。当然,我是近视眼,如果配眼镜不要钱,等两个月我也愿意等,谢谢。
耿福能:原来药监局是医药局,现在分开了,药监局就监督检查企业。同理,医院就是医院,卫生部可以只监督检查医院,我认为这是最简单的改革。医改怎么才算成功?医改不能只是降价。现在的医和药两家,都很苦。医和药两家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我们要有信心,大家都积极努力的工作,希望是很大的。
张炜:刚才问题里提到一个关健词——过渡期。医改本质上就是一个过渡。说成功也只能是某个阶段某个点。
我觉得未来几年,企业的业绩会有一定量的增长,那么报表不会很难看。其实这几年大家都在做转型。从我们商学院来讲,我们这两年观察到这样一个变化,这两年非常明显是投资者和医院的变化多了,他们会到商学院寻求一些解决办法。如果你在产品层面上看到的,可能真的是希望你有下一个青霉素,如果你没有这个的话,也许可以拿出一部分资金来,来考虑一下转型的事情。
王杉:医改有个俗话,其实我是不爱多说这个,但是又不得不面对的,就是所谓的看病难,看病贵。看病贵,其实我反复在说,是个水平的问题。大家都知道,谁不觉得看病贵,就是一分钱都不是自己花的,那肯定看病不贵。但是在新一轮的医改里,医改到底有没有效果?大家看看,各地现在都在变化。北京大病医保,就是职工城镇医保已经超过30万,城镇居民17万,您说老百姓会没有感觉?一定有感觉。但是顺着这个角度,肯定现在需要关注的是医保,医保这个走向一定要关注。
看病难,我真的不赞成,说今天把社区建好了,明天把县医院建好了,其实现在看病难,是缺乏一个含有各级各类医疗机构的整合型服务体系。而这个体系,国际上是有的。我们实际上这件事说得都挺远的,说得都是国外。我们已经做了四年了,就是可以全口径的预约,包括医生,包括检查。但是这个预约是医生和医生之间在转病人,是机构和机构之间转病人。所以我的建议是,要关注什么?要关注这种各级各类医疗机构,不管是契约合同制的,是合营的,这种将来的医疗卫生集团这些,将来服务体系的建设,我个人认为一个整合型医疗卫生服务体系,是将来解决看病难的重要途径。
产业政策缺乏整体的规划
搜狐健康:在论坛上,有很多嘉宾的发言题目都提到了安全,而对“十二五”期间企业的发展大家强调不多。请教几位嘉宾,您如何评价当前的医药产业环境?
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副会长王波
王波:总体而言,大形式我还是看好的。而且随着未来的整个公立医院改革的进展和社会保障体系的提升,我们会做的更好一些,包括基本药物。其实基本药物我们现在炒得很凶,我大致算了一下可能就700个亿,700个亿不算多,实际上我们少修几百公里的高速公路就有了。所以总得来说,形式很好,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可能还是有一点乱。
也如王院长所说的,各部门还没有协调好,没有一个整体的规划。不同部门出不同部门的文件,每一个部门其实都是对的,降价有错吗?没有。我们好多药比美国还高。我们招标有错吗?也没错。其实招标同样是给老百姓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
打个比方:我自己的判断,现在其实是凌晨三四点钟,还没到天亮。我们的汽车产量是世界级的,为什么我们医药产业不能是世界级的?这个可能更多的取决于政府,取决于政府的决策和责任心,能否从更高的宏观的协调上来把握。
吴清功:从产业的角度上来看,主要是管制和垄断。我们医疗都是在管制的状态下,只不过管制的特点各不相同。准入、价格、降价等等都是属于管制的范畴。最近的招标、审标,是一个垄断行为。除了这个垄断之外,医院进药,从全局来看,也依然是垄断的。这是医院的垄断。再一个个垄断就是医生的处方垄断。所以管制和垄断是两个特点。
在竞争环境方面,如果医药企业的数量很多,同质化非常严重,中国企业竞争格局是非常激烈的。那么这样就导致了很多恶性竞争自相残杀,这是第二个大方面的竞争格局。
第三个方面是客户需求。我们很多医药企业没有搞清楚客户是谁。一会说客户是政府,一会是医院,一会是消费者。这三块系统梳理好以后,改革就会变容易。
搜狐健康:关于安全这个关键词,今年对康芝药业而言,应该有更深的含义。请问肖总,您对产业安全这一块儿有什么体会?
康芝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营销总经理肖斌
肖斌:康芝药业建立了一个安全用药的警戒体系,我们是比较早的做了一些探索。因为毕竟康芝药业是专注于儿童健康的企业。我们在研发过程也好,生产过程也好,营销过程也好,我们逐步感觉到,安全警戒体系对我们企业未来的长期发展、生存特别重要。
刚才我们也谈到了在这样一个总体环境比较好的情况下,作为生产企业,我们未来这段时间,我们会有什么动作?我想说三个关键词。第一是并购。在某些领域掌握了核心优势的企业,它在近几年整个并购的步伐一定是迈得很大的。康芝药业今年的并购项目至少是三到五家制药企业,这样并购的速度非常快。并购不单单说把数量做大,把所有的厂拿过来,不单单是这样的概念。我们首先考虑的几个方面。一个是产品结构的互补,或者说技术结构的互补,或者说营销团队的互补等等从这些方面去考虑。
第二个关键词是整合,营销渠道的整合。第三个关键词是创新,康芝药业作为儿童药生产企业,那么在儿童药的研发上面,这不是中国的难题,这是全球性的难题。儿童药的研发非常困难。除此以外,我们也在积极的探索,比如说专门用于儿童的剂型,我觉得这方面我们会有一些创新思路。
中国新兴市场的魅力吸引跨国药企
搜狐健康:"十二五"期间,产业发
展会出现哪些趋势和变化?企业又如何把握变化?
王波:"十二五"期间,总的盘子还会继续增大。我原来推算过。因为当初我们2007年推算,在2009年中国医药工业产值过一万亿元。结果算对了。我现在推算是到2015年中国医药工业总产值3.8万亿,大约是去年的3倍。对整个产业我觉得是乐观的。但是有一条,就是产业政策和产业格局的剧烈变动。
未来产业,中国的
药品特别简练地分的话,可以分成两类:一个是卖给老百姓的,通过零售药店我们要做品牌,做广告。还有一类,是完成公立
医院的需要。说到未来,企业要自己去定位。
搜狐健康:在学者和投资者的眼里,产业将如何变化?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教授张炜
张炜:如果谈我们产业的变化,我们只要问一下全球药企的全球总裁、CEO最近来中国是多么地频繁。最近一段时间,全球制药企业的研发团队找我谈过很多,帮他们研究项目,这在以前是以前难以想象的。在这种竞争态势下,我觉得我们在座的企业的优势,可能还是我们在中国的新兴市场,二三线城市用这个优势贴近顾客。
香港瑞康资本董事总经理 衷兴华
衷兴华:生物
医药产业作为一个重点的扶持产业,如果说到环境是友好的,最坏的是竞争环境。竞争环境里面,用王波的一句话,就是有效状态。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在座的
企业家,从这里应该思考到什么?医改总有一天会突破的,中国医改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过度医疗、不理性医疗。在座的企业家要深层开发一些真正有用的产品,不要去想钻空子的东西。
生物医药研发还缺机制缺体系
搜狐健康:“十二五”规划里提到要重点发展生物医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生物医药是否会成为企业研发的主方向?如何看待生物医药研发的前景?
好医生药业董事长耿福能
耿福能:我们考虑到一个问题,生命中出现的问题,要用有生命的物质才能解决,这是我们企业在长期的市场竞争当中得出来的结论。比如说修复创面。
关键要解决什么问题呢?解决我们第一车间的问题,第一车间在什么地方?在土里边。比如说昆虫,我们是第一个,这对我们今后发展,我觉得信心很足。贴近行业本质,安全,疗效,我们的药企就会长足发展。
吴清功:我认为不应该每个企业都要去做生物制药。
衷兴华:生物医药产业,我的感觉是形势不乐观。为什么?因为我们缺少一个研发创新的机制。
王波:“十二五”期间,政府准备了四百个亿来扶持生物医药的发展。我们有几个方面,比如小分子、发酵方面,我们和全球是同步的。我们在高端的研究上,并不差。因为在美国,国际跨国集团的研发人员里有大量的华人,但是我们缺的是什么?缺机制,缺体系。
第二个,实际上我们有很多好的东西,没有得到很好的收益。比如说我们的中药,传统中药有上亿人的临床试验,但是我们用现代分子学解释不了。我们现在的医生,90%都是学西医的。如果他不认可你的机理,那就用不好这个药。在未来的五年之内,如果我们的技术有突破,那我们实际上已经储备了上百个、上千个有疗效的产品。我们可以激活他。
第三个,我们在原有已发现的化学机构上,做靶向,发展DDS,这个我们和全球也是同步的。
中国成为最大的医药市场是迟早的事儿
搜狐健康:现在,中国医药市场已经成为世界第三大药物市场。“十二五”之后,中国医药市场能不能排名第二,并且成为制药强国?哪些类型的企业将成为新时期的领导者?
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副会长吴清功
吴清功:要想成为第二,必须加速产业集中。
肖斌:注重品牌,注重品质,企业一定能够长久。
王波:无论是第二还是第一,我觉得这是迟早的事儿,而且是刚性需求。我现在特别呼吁的,无论政策多么的混沌,无论企业还遇到多么大的困难,我希望在座的企业家守住良心的底线。
国务院研究室社会发展司原司长朱幼棣
朱幼棣:中国的医药跟中国的航空母舰一样,是能够制造出来的,但是不是能够有战斗力,能否驶向蓝海还要靠大家的努力。
王杉:我想说三点。第一个一定要国际化,必须是全球的标准。第二,一定要利用好中国很大的资源。第三,生物制药一定要好。要想出现航空母舰必须要有大的新的发现,我个人认为生物制药可能给中国人带来机遇。
耿福能:贴近行业本质,努力去做,一定会有非常好的前景。
张炜:在高度增长的时候,谁领跑并不重要。只有等大潮退去的时候,才能看到谁笑到最后。
搜狐健康:谢谢台上的八位嘉宾,也谢谢现场依然有这么多听众陪我们一直坚持到18点30分。谢谢大家。